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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的琴声

2019.05.05 曹一轩

一颗沙里看出一个世界,

一朵野花里一座天堂,

把无限放在你的手掌上,

永恒在一刹那里收藏。

——威廉·布莱克(英格兰)


“天晴朗,那花儿朵朵绽放。闻花香,我想起年幼时光。我的家,那甜蜜好似蜜糖。幸福呀,小妹妹一起唱……” 听着屏幕上传来的希望小学孩子们清脆、稚嫩的歌声,我的心情豁然开朗。孩子们才上两节课,就勇敢地举手站起来独唱《拨浪鼓》,我感到欣慰和满足。


一个多月前,我刚刚加入“音乐云课堂”志愿者队伍的时候,远不是这样轻松惬意。我教孩子们唱的第一首歌是朝鲜民谣《小白船》, “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船上有棵桂花树,白兔在游玩……”。这首歌旋律优美,歌词符合儿童心理,在东亚地区广为传唱。歌曲还蕴含着词曲作者尹克荣反抗日寇统治、弘扬民族文化的精神,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歌曲,特别想和孩子们分享。


我对第一堂课满怀期待,没想到教学效果却让人失望。我一边弹琴,一边和孩子们一起,一遍又一遍地唱《小白船》简谱。由于远程教学声音传递不如现场教学,又受到自己歌声和琴声影响,孩子们和我同时唱时,我听不清楚孩子们唱得对不对。唱了多遍之后,我觉得孩子们应该学得差不多了,就在快下课时让孩子们唱给我听。结果发现几个小节都唱得不对,孩子们还是没学会。志愿者中的彭游林律师教小孩唱歌有经验,我向他请教后,明白了这种办法不行。孩子们虽然很聪明,领悟能力很强,但是因为音乐基础薄弱,需要我放慢脚步,陪着他们一步一步走上音乐之路。


从第二节课开始,我改变方法,放慢速度。我教唱一小节简谱,孩子们学唱一小节,稳打稳扎;同时,针对孩子们不熟悉的段落反复练习。等教得差不多的时候,我让希望小学和台峪小学的孩子分别唱,我仔细辨听每个孩子的歌声,随时纠正错误。改变教学方法后,孩子们的学习效果明显。我也多少摸索出一点经验,知道了怎么教孩子们学得快,也更有信心了。课后我会录制唱谱和歌词,把录音发给希望小学的老师。老师们会在中午休息时为孩子们反复播放我的录音。孩子们模仿能力强,下次上课的时候,就能和我唱得一模一样。这是音乐云课堂摸索出的教学方法,线上和线下相结合的教学。


别看我是业余音乐老师,教学方法上一点不含糊。我把自己小时候学习声乐的方法,传授给孩子们。除了教歌之外,我还弹琴带领孩子们练声,“咪呀咪呀咪呀啊哈哈”,反反复复从低唱到高,从高唱到低,帮助孩子们建立音高音低的概念,让他们接触到专业的、规范的声乐训练。


我发现低年级和高年级班中,有几个孩子颇有音乐天赋,唱歌节奏感好,有着银铃般的嗓音。有时凝视着屏幕上一张张稚嫩的小脸,我想象着未来十年、二十年后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果若干年后,我教过的希望小学孩子们当中,有人因为此时得到的音乐启蒙,长大后走上专业的音乐道路,那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事情!即使孩子们长大后没有走上专业的音乐道路,但是把音乐作为爱好,让音乐陪伴他们一生,这也是了不起的成就。


音乐云课堂是需要付出时间和精力的。备课、练琴、上课,都需要花时间;而且,上课占用的工作时间还要在下班后自己想办法弥补。有的志愿者老师因工作临时和上课时间冲突,我还主动帮忙代课。一个多月来,我为低年级和高年级的孩子们都上过音乐课。每当轮到我上课的周四中午,我不仅不会感到负担,反而会很期待并很享受这一段音乐时光。


2007年读大一时,我参加贸大支教团去酒仙桥大山子打工子弟学习教孩子们音乐。当时北京地铁线路很少,往返不易。但看到孩子们认真学习的样子我还是坚持了下来,从中收获了浓浓的满足感。没想到当了律师之后,我有机会加入音乐云课堂志愿者队伍中,再一次体会到这种付出的快乐。我的一点点付出,就能为孩子们带来那么大的快乐,我认为非常值得。我还有一个愿望,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去台峪乡看一看,亲眼看一看云课堂的我的可爱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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