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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二寸遇到好莱坞(二)

2017.04.22 令狐铭

好莱坞流行中国风:首先,在中国帮助孵化了一批独角兽公司(姑且定义为10亿美元估值的公司)的投资客也开始常常刷好莱坞朋友圈;其次,这些独角兽公司自己有的是互联网背景,有的甚至就是传统影视公司也把国际影视战略作为了继续提升估值的捷径;再有,好莱坞项目的谈判中,也开始出现权益长期绑定,交换中国概念股IPO红利的故事篇。


二寸先生的律师朋友们是喜欢这些朋友圈和故事的,不论是娱乐项目律师还是娱乐产业交易律师,这些中美碰撞都会给娱乐法律服务领域带来可观的增量。但是,这些套路里的坑也不少。在影视行里,关键词就是人、人、人!钱、钱、钱!中美之间正在进行着激烈的人才争夺,而最优秀的人才也正在艰难的站队选择中。由于文化差异,中方对美方人才以及美方对中方人才的信赖和有效合作,需要一个较长的建设过程,特别是在独角兽公司参与的合作中。在去平台和去渠道的大趋势中,一些独角兽公司选择了绕过机构合作方,直接抓美国本地人才,而好莱坞的大机构也不乏有此冲动者。事实是,这样的神奇小子少之又少:他/她需要同时理解中方和美方的企业管理和决策规则,同时理解中国和美国的影视文化和制作规则,同时理解中国和美国的影视和资本市场运行规则。在钱的问题上,天平是倾斜的,一批好莱坞机构还只是把中国合作者看作替代上一代石油金主的现金奶牛。而现实是,中国的文化输出冲动和资本管制力度都是如此之强,为平等互利机制的设计大大增加了难度。另一方面,好莱坞、国际影视产业多年形成的丰富的项目融资结构安排、复杂的预算科目和回收安排,在项目进展中会不断给国内玩家带来意外,政府退税抵押贷款、项目权益抵押的宣发方贷款、市场预测评估费用、完片担保费用、保险费用,很多都是中国市场上陌生的概念和结构安排。而曾经火热的影视概念股,在国内的IPO及重组监管政策调整中渐渐冷却,根植于中国市场的出品+承制+经纪、影游联动、多媒体版权分发等等尚难以证明商业模式的完整性和可持续性,更何况加入了管理成本更高、回收周期更长的好莱坞概念呢?总体而言,好莱坞长期以来都是寡头市场,而中国也已基本进入这一市场阶段,由于上述人和钱的问题,资本市场级别的中美影视互动短期内更有可能会走向零和博弈的结果。回到双全制片人定位的二寸先生,当合作伙伴中出现独角兽或IPO概念时,可行性评估要更加审慎,回归项目层面故事、开发、制作组盘等等关键环节、关键岗位的人的判断,以及更关注电影项目之外的收益模式的可行性。


当然,全球市场的产业链重塑还有一些中间机制,比如香港市场的中国概念上市公司、香港的IP、创作人和职业经理人都可以用于有效平衡中美影视合作。曾经香港影视圈像好莱坞正在做的努力一样,在影视开发、制作、宣发等方面都希望可以在大陆形成主导局面。但是,同样是人和钱的问题,主导性的尝试并未真正修成正果,反而是今天的香港影视圈有被边缘化的趋势。如果这些曾经的弄潮儿可以融入中美影视博弈的格局,将经验和教训转化为指导模式升级的核心竞争力;如果香港上市公司可以包容中美资本方的利益并建设对大陆产业链以及全球市场的更好的参与机制,并且在产业链延展到影视之外的布局上可以抓住香港机构投资者的痛点,那么我们还是可能迎来一出资本和影视项目双赢的好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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